Joyce

【笛花】娶了落难的宿敌为妻后

假如十年前东海之战后笛飞声找到了中了碧茶之毒的李相夷(并且把人家救了又娶了)

  

药魔作为江湖有名的毒医和神医和金鸳盟高级打工人,江湖上的秘辛他自然知道不少。

其一,他家的尊上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不仅没有死在东海之战中,还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观音垂泪治好了伤,恢复了功力。

其二,他家尊上不知从何处掳来了一个身中剧毒的美人,勒令药魔不惜一切代价治好这位性命垂危,苍白又纤瘦如一支细莲的病美人。

其三,这掳回来的美人原来是尊上昔日的宿敌:江湖第一人李相夷。

药魔战战兢兢给自家盟主跪下了:“尊上,老朽无能,这碧茶之毒乃是天下至毒,药石无医啊。”

笛飞声坐在李相夷的床边,隔着一层朦胧暖昧的白色幔帐看着床上的人。

他撩开那层床帐,看见李相夷皱着眉缩在床上,咬着嘴唇,因为疼痛额上全是冷汗。

笛飞声忍不住伸手擦去了他额上的汗,却意外听到了李相夷的一声轻柔的呻吟。

笛飞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收回了手。

“药魔,无论如何,我都要他活着。”

“李相夷的命,只能是我的。”


笛飞声想起来他刚找到李相夷的时候。

他沿着东海之滨一路寻找,最后在一间破庙里找到了蜷缩在角落浑身发冷、瑟瑟发抖的李相夷。

附近的村民告诉笛飞声,这是个从东边来的病秧子,怕是没几天好活了。这个病秧子沿着这个村落买过些干粮,说他叫作李莲花。

村民劝李莲花快些回家去,别再漂泊在海边。

李莲花只摇了摇头:“我是个漂泊之人,无家可归。”


李莲花。

笛飞声咀嚼着这个名字,把因为寒冷不停打颤的李莲花揽进了自己怀里。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温暖,李莲花瑟缩地闭着眼窝进了笛飞声的怀里。

笛飞声找李相夷是为了和他打完东海未尽的那场战,一决生死,分清高下。可如今看见缩在他怀里的李莲花,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
鬼使神差的,他把李莲花打横抱起来,抱在怀里带回了金鸳盟。

许多年以后笛飞声回想起那天的感受,像是一朵流浪的莲漂到了他手边,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狐狸,惴惴不安地被他抱回了家。


碧茶之毒是天下至毒,无药可医。

但笛飞声根本不在意这些,他一掷千金,勒令药魔用最金贵的药材吊住了李莲花的命。

李莲花醒来那天,深冬落了第一场雪,天地间连成白茫茫一片。

一直沉睡的苍白病美人睁开眼,神色朦胧又惘然。

他沙哑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:“笛飞声。”

“笛飞声,是你啊。”

他的口吻温和而熟稔,好像他们之间没有过生死之战,没有过碧茶之毒,也没有他沉睡的数百个日夜。只是昨日离别,今日又相逢的老友。

药魔因为李莲花的清醒松了一口气,跪倒在地上。

笛飞声却恍然觉得眼眶莫名发热,他伸手握住了李莲花放在锦被上的那只手,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。

“嗯,是我。”


李相夷变了。笛飞声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。

李相夷狂傲而风流,终日混迹于江湖之中,总有救不完的人,管不完的闲事。他像个燃烧的太阳,很少睡觉,很少休息,不怕冷不怕热,照拂着所有的人。

李莲花却像只受过伤的小狐狸,终日倦倦地蜷缩在笛飞声的卧房里,靠着床边的火炉发呆。笛飞声若是不来看他,他能一个人这样坐一整天。

笛飞声责问药魔是不是他的治疗出了岔子。药魔却摇了摇头,叹气:“尊上,这恐怕是李门主的心病。老朽也无可奈何。”


无奈笛飞声只能亲自以及头一次做起了开导人的工作。

靠在床头的李莲花看见笛飞声来也无甚反应,只是安静地往床里缩了一个位置,让笛飞声坐下。

笛飞声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,斟酌了一会自己的口吻:“你若是担心你的内力,我已经遣了药魔去寻忘川花了。天地之大,我总会找到办法恢复你的武功。”

到时候,我们再堂堂正正战一场。

不知怎的,笛飞声鬼使神差把下面那句话咽了下去。

李莲花却无甚反应,只是默默地蜷在被子里,无声地看着窗外静默的落雪。

良久,他才沉静地低声开口。

“笛飞声,李相夷已经死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
“我现在是李莲花。”


笛飞声无法接受,李相夷是他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,他不接受也不允许李相夷的消失。

可李相夷人虽活着,心火已灭,说到底与死无异。

笛飞声在那段时间里想尽了办法让李相夷恢复斗志。

他找来了李相夷的少师剑和门主令,甚至带来了肖紫衿和乔婉娩订婚的消息,带到李莲花面前。

但李莲花不为所动,依然终日躲在笛飞声房中赏茶、看花、喝药、午睡。

他的眼中既没有仇恨,也没有遗憾。

笛飞声再次感觉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
最后笛飞声走了一招险棋,却险些酿成终生最大的遗憾——肖紫衿和乔婉娩的订婚宴上,他强行带李莲花回了四顾门,逼着他见了肖紫衿一面。

肖紫衿在李相夷失踪“身亡”以后,自然而然地成了四顾门的掌事人,也一直广告武林,愿不惜一切代价寻回门主,也是他的挚友和兄弟,李相夷。

笛飞声以为见到昔日的旧友,能让李莲花重燃昔日的江湖梦;他却没有想到,在李莲花摘下面具的那一刻,肖紫衿执起剑,剑尖指向了李莲花。

“你为什么要回来,你既然已经决定销声匿迹,又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和阿娩,为什么要回来搅混四顾门?!”

肖紫衿一时眼睛发红,咬牙切齿。

“李相夷既然死了,为什么不能死得安静一点。”

肖紫衿的剑锋一闪,便锐利地刺向李莲花:“拔剑,你既然回来,那你我之间就必有一场生死之战。”

李莲花却只是慈悲而沉默地看着他,一味运轻功躲闪。

“紫衿,”他轻轻地开口,“我并无此意。”

到底是受碧茶之毒所害,李莲花在运功时踏错了一步,眼见肖紫衿的剑就如破竹要刺穿李莲花的肩颈,笛飞声大马金刀地持刀运轻功踏风而来,挑了肖紫衿的剑又抱着李莲花飘然而去。


从四顾门回来以后李莲花就大病了一场,终昏睡不醒。恰逢金鸳盟叛乱频出,笛飞声只能一面平息叛乱,一面抽出空来照看李莲花。

看着李莲花睡脸的时候,笛飞声的心情变得很奇怪。

他才知道原来人的心脏是会痛的。

笛飞声一直想找回李相夷与他一战。如今他才明白,原来他最想要的是这个人活着,安安稳稳地存在在那里。李莲花也好,李相夷也好,笛飞声只想要这个人活在他的世界里。

从婚宴回来第十四天,笛飞声从药魔那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,一个坏消息。

好消息:李莲花醒了。

坏消息:李莲花把他打晕了跑了。


这一次笛飞声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找到了李莲花,他大病初愈,脚程自然不快。

笛飞声找到李莲花的时候,李莲花穿着身粗糙的素白长衫,系了一条青色发带,蹲在村落的集市上怔怔地看那些卖的白菜。

笛飞声只觉得刺眼。

李相夷向来风流多金,笛飞声救了李莲花以后也从未短缺过他的衣食,都是按金鸳盟最好的给。

笛飞声看得心痛,莲花本就该在清水中细养,怎该落在尘世污泥之中。

笛飞声脱下他那件镶金线的黑色大貂,盖在了李莲花身上,从背后把人抱进了怀里。

李莲花像是早就听见他的脚步声。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挣扎,温顺地靠进他怀里。

笛飞声替他拢了拢领子:“这次是我过分了,你生我的气,也不必离家出走吧。”


长久的沉默。

“笛飞声,我没有家了。”

李莲花靠在笛飞声怀里,漆黑的曈仁里一时间空洞无神。

“师父死了,师哥没了,四顾门也不是我的归处,如今天地间,已经没有我的家了,我去哪都一样。”

笛飞声忽然死死地把李莲花抱紧,他的怀抱在冬日里过分温暖,李莲花也没有挣开。

“李莲花。”

李莲花在他怀里动了动,没有说话。

笛飞声的口吻沉沉的,不像在玩笑。

“李莲花,你和我成亲吧。”

“我们办一个全江湖最大最隆重的婚礼,比四顾门那场还要大。”

“以后,你和我就是一个家了。”

李莲花僵在他的怀里,像一条冻僵的鱼在温热的水里无法思考。

可是鬼使神差的,他听见自己沙哑地开了口。

“好。”


彩蛋是笛盟主办的整个江湖最大最隆重的婚礼和婚后的温馨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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